不如还是叫纳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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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该用复数?

【回收站】 2-未曾【丧向不知道是小说还是什么

2-未曾:若它不曾有泪/那么/四季便不分


人生有很多种方式、很多可能性,但我的这些年,却好像只是为了测试人可以多落魄。

 

我可以毫不自谦地说,我绝对是世界上最出色的观察者。因为眼见、观察、分析了太多幸福的缘故,若是让我装作是幸福里腌出的肉也未尝不可,浇上腐臭的汁倒也不失其特色。只是滑嫩是想象出来的,多汁也只是伪装的伎俩。

 

在这残缺而假装完满的人生里,唯一无偿地给过我一点温暖的人,——显然是一个女人——在我死后也成了比尘埃更易四散纷飞的物质。

 

我讨厌之前的活的我,但更厌恶现在死的我,成为了一滩仿佛有意识有生命的垃圾泔水的我。活着的时候,至少抽自己两个耳光将自己从观察别人快活的快感中抽离出来可以成为莫大的安慰,但现在我举不起手也抽不到脸。

 

——我是被剥离出来的,我已被剥离出来了。

 

怎么说呢,如果形容一下这种感受。大概是恨和愤怒的混合物吧。

 

恨的是不作为的自己,连“将我杀死”这种事都被他物抢了去做;愤怒的事我举不起手因而不能用一个大耳光惩罚这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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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在转角的树林里/我窥见/秋天的生机/它说/枯黄的只是/只不过是绿过的/水嫩的痕/若它不曾有泪/那么/四季便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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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去的第一样东西,是眼泪。

 

如果真的有上帝这样的存在,并且他让我许一个愿,我会想要去聆听作为新生儿的我来道这个世界——不,那个世界——的第一声啼哭。

 

那是我作为一个生命的最真实最原始的印记。

 

然后,如果还可以再有一个愿望,我会想要透过剔透的、甘甜的泪水,去看一眼那个女人和也许在他身边的那个男人,看看他们试图用悲情掩盖那灼人的冰冷的眼神。

 

然后我想笑,笑成一个真真正正有病的孩子,让他们的抛弃可以顺理成章,不再如针扎让人膈应。

 

我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但也不知道。

 

他们是我的父母,但也……不是。把我认作儿子、放在家里长大的,是他的弟弟,我血缘上的叔叔,户籍上的父亲。

 

流沙的影子过去了,天是被罩住的。

 

我记忆当中第一个场景,是有关我户籍上的母亲的。

 

朦胧之初,于虚无之中,她捧着一团火光。记忆总是很浅薄,但用理智,我可以补出一个完整的画面:

 

她点燃一支烟,吐着烟圈。火星红色的一点被按在我尚娇嫩的手掌上。

 

她说:“真是他妈个勤快小子,出生倒是一点不含糊。”眼神是纯粹的狠,掺杂的那些,是快感。

 

我没有眼泪,我没有哭喊,我只是哑着张开了嘴,用沉默向沸腾的锅呐喊:

 

你沸腾了!你沸腾吧!

 

那我呢?

 

那我……

 

锅里的水扑出来,灶台的火只剩青烟。沸腾的锅一下子静默了,煤气的气味一阵阵泛了上来。

 

这是我一下子被扑灭的开端。

 

--

好多人说——尤其是她,我并没有那么惨,我总是描述我的悲哀经历是因为我总是遇见让我不爽的人。

 

事实并非这样,我知道。我总将自己形容的落魄到了极点的原因不过是我想要更落魄一点的人生,想要更悲惨地去活,所以便会编织如此如此的假象,假装自己被一切抛弃,在夹缝中艰难地喘息。

 

正如我前文所说,我是个不错的观察者,所以当我看到流浪者暴尸街头,便会将自己代入这种情景中,以为自己将会以相同方式展开全新的世界,以为我死时空气中的灰尘会将我包裹、磨平我的五官和在世之时的痕迹,以为只有爱好粪便和污秽的苍蝇才会为我送葬,在我化为一滩腐肉之后为我唱歌。

 

这是我的一种欲望,它也是一种混沌,罩着我,让我感觉,未生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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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种虚诞的愿望从何而来呢?

 

这应当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但也可为之找一个简短至无需多言的理由。

 

那便是,这是如基因一般与生俱来的,深深根植的,让我从融合到分化,一直都带着这种秋天的生机。

 

它从我的一举一动中弥漫开来,然后浓缩了再渗透进我的发丝、我的毛孔、我的五官、我的瞳孔。

 

未曾。


----tbc----


(敲自己的手稿感觉是在破解密码,越写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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